我對碧湖情有獨鍾還真是受了某篇小說的影響，十多年前帶來自香港的朋友初遊霧社時，朋友對霧社、碧湖的反應之大讓我好奇不已。女人愛看小說、容易被小說中淒美的愛情故事所感動，我算是在她身上獲得認證。香港人嘛，少有機會逛山，我好心帶她一路走北濱、北橫、接中橫到清境，她卻一路上無精打采的喊累，對山、海之美毫無感受的表情，害我心中懊悔得直打鼓，直到她發現來到的地方是小說中的夢幻之地，這才驚呼連連，到處尋找男女主角可能走過的足跡，我這個欠缺愛情小說素養的雙魚座，雖然對故事內容毫無概念，卻也在她的指引下發覺霧社的靈、碧湖的美，並從此深信不疑，再也沒有改變。
霧社嘛！想當然爾的是一個時不時就雲霧縹緲、氤氳靄靄的夢幻之地，高山中的湖泊在環山圍繞、山嵐朦朧下，更是有如蒙著面紗的少女，在靉靆間變幻萬千。但，那已是15年前的景觀了。
因為覺得霧社美，又有好友住在當地，想渡假想逃離塵囂時的第一考量自然是它，但十多年來也確實見到碧湖的變化逐漸叫人憂心。不是乾旱造成水量的大量減少讓碧湖失色外，因為地震造成的大量土石流也讓碧湖嚴重淤塞及漂滿漂流木，就像美女的面貌上忽然佈滿了疤痕一般的叫人遺憾。但我依然喜歡霧社，就算過往廬山、清境、大禹嶺、合歡山的車輛絡繹不絕，必經的霧社卻沒有讓遊客帶來太多的負擔與破壞，就像碧湖的靜逸，似乎從不受觀光人潮的騷擾，當然當然，碧湖一向只能遠觀，無法親近是它能夠保持純淨的最大原因。
前兩天，擋不住順宗的邀約，興奮的跟一群朋友奔往霧社，車上不免要介紹碧湖的美，順宗說：「塔洛彎現在不敢打欣賞碧湖這個主題了，因為碧湖已經幾乎完全淤塞，只剩溪流在其間了。」見過碧湖大痲臉時期的我也不覺得意外，只是想像不出少女變老嫗的容貌會有多慘，面對吧！我不偶爾也得照照鏡子，頂多是搖搖頭，嘆口氣吧。
唉呀呀！真是多心了！只見環山依舊在縹緲的雲霧間，依然朦朧靉靆，被泥沙淤塞的湖底宛若抽象畫，流經其間的溪流閃爍著粼粼的波光。平順是美、華潤是美、妝點是美、婉約是美、轉折又何嘗不美？
曾經靜逸如絲絹平滑的碧湖如今像簡約又時尚的彩布，大地把自然鋪陳，自然就是美。我依然讚嘆、依然感謝這一塊淨土不是被污染，是山與水的結盟、是泥與土的妥協。碧湖的美我不曾忘記！溪流的美我正欣慰的欣賞著，也許下次來訪，碧湖又有了新的面貌，只要沒有垃圾堆積，她就是美！
小華2009/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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