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計在泰北呆兩個月的,不想一個月剛過,就匆匆搭機而返,是因為泰北的生活太過艱苦、孤寂,老嫗我已經難以承受?還是、、、、?

    常在泰北串的我照說應該十分適應那裡的生活才是,但是這次去之前,先是腸胃鬧彆扭,而後又閃到腰,以為帶足藥,遠離文明和壓力,一切都會自然好轉,不想帶著文傑和德胤在山裡連跑三天,車上隨便一坐就是2-3個小時,腰疼得我齜牙裂嘴的,好不辛苦。

    等文傑和德胤離開,白天太陽烈得像會咬人,腰疼也讓我懶得上上下下爬上百階階梯的在教室與宿舍間來往,於是,日子開始過得有點悶,一悶,就要設法找事做。沒帶電腦,不能上網、寫稿,還能做什麼?於是,跟不理我的室友「多給」說話;幫窗外吵翻天的雀鳥錄音;幫藍天、白雲、青山、茅屋、荔枝照相;最最最無聊的是:數著屋簷的小雨滴,問它能下幾分鐘。

    今年的泰北大旱,去年十一月我們曾去過的一個大水庫,如今竟只剩一條小溝,我一看頭都暈了,難以想像這半年的變化怎會如此之大?好在已經進入雨季,希望旱象能夠儘早解除,但3、5天才下的一場場雨,小得打不濕草地,伴隨的閃電、打雷、狂風卻有模有樣。先是見識到老李村腰粗的大松樹被攔腰吹斷;美塞下了場冰雹,據說有雞蛋大小,打壞許多石綿瓦;我陪顏校長去八卡村培文小學看新蓋教室的屋頂全被掀翻,我以為是當初偷工減料,蓋的不夠紮實所致,不想美章的翠峰茶園廠房兼辦公室的屋頂一樣被吹掉一半,張老闆做事可是從不馬虎的一個人;而學校新蓋的淨覺大禮堂的厚重屋瓦一樣被怪風吹落,落在距離2-30公呎遠的老師宿舍窗外;強風還能把樹葉透過紗窗吹進我的房間,當然都成了碎粒,而這些怪象都不及缺水問題來得嚴重。

    我的無聊工作之ㄧ就是跟烏雲嘀咕,拜託它別走遠了,千萬要在茶房山頭駐足;每當下起小雨,我又求它務必多下幾分鐘,不小心下了十分鐘的,我又指望它能維持半個小時甚至更久更多,為了陪它,我不睡覺都可以,結果是,學校終於停水,就算燒壞了幾個馬達,地下水也終於抽不出來了。

    我當然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才離開學校的。離開的前一晚,是老天為我餞行嗎,終於有一場淅瀝嘩啦的大雨落下,看著別人撐傘走在雨中,心裡好不痛快,正想讓自己也嚐嚐雨水的味道,不想它卻停了。 

    走在沒有燈光的階梯上,我吹熄手中的蠟燭,讓半片月亮指引我平安走回宿舍,雨後的夜晚涼風習習,螢火蟲也特別光亮動人,我應該感恩老天的眷顧,在停電的夜晚有月光和螢火蟲相伴,但我真心的祈禱是:這塊美麗的土地,多麼渴望雨水的滋潤;多少人的生活,等著淨水來維持。盼老天睜眼,這裡可是我築「美麗家園」的夢土,我隨時會回來,也相信老天沒有將她遺棄。那些我在意的年輕生命,可以接受磨練,但不會被環境打敗,我如此堅信:天終降甘霖,讓大地的懷抱,孕育出更堅韌的生命。

 

 

                   小華2010/5/26寫于台灣

                         (5/22日晨離開光復前的心情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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