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一個十歲的小女孩,跟著媽媽、兩歲的弟弟,住在學校裡。媽媽在廚房裡幫工,薪水不高,所以會不時找些外快貼補收入。

  老實說,她的弟弟是學校裡的明星,在學校裡出生,大家看他跌跌撞撞的長大,說不出有多寵他,時不時有人搶著抱他、跟他玩。小傢伙也很有個性,不多哭鬧外,想抱他,還得看他高興,否則寧可自己摔了,也不讓你碰他。誰願當個不受阿德喜歡的人啊?於是,學校裡隨處都聽得到叫﹝阿德﹞的聲音,大家教他說話、跟他玩,或把他當個小把戲耍弄著。

  看吧,是明星就是會搶鋒頭。明明要說小翠的,卻先阿德阿德的說了一整段。

  我直到今年才總算把小翠放進了眼裡。她其實長的很漂亮,但我的注意力一向放在高中生的身上,除非有比較願意親近你的學生,問題在,我沒當導師,走在學校裡掛的是副校長的名,誰會沒事主動來找你啊?

  今年常在廚房裡串的結果是總算弄清楚了廚工小熊的兒女除了阿德外還有小翠這個半大的小姑娘。弄清楚了就會打招呼,可從來都是我打招呼,她笑咪咪的點頭而已。我注意到她除了會在廚房幫媽媽整理蔬菜外,阿德有大家幫著照看,她就會站在一旁笑著看大家跟阿德玩耍,慢慢發現她會在下課時衝出教室去幫媽媽賣冷飲;收住校同學的衣服回去幫忙洗;甚至收志工老師的衣服幫忙洗、燙,賺的工資微薄,她卻做的很認真也很順手,是一個從小就能吃苦的能幹孩子。

  這樣的孩子我除了心疼外更是疼愛,但疼愛的孩子多了,會專文寫她,當然要有更好的故事。

  那是一個接近傍晚的時刻,小翠忽然跑來跟我說:「副校長,你能幫我媽媽煮今天的晚餐嗎?」我正愣著,她又說了:「媽媽的牙齒不好,今天有醫療團在泰文學校幫大家免費看牙,我想讓媽媽去做治療。」話剛說完,小熊剛好走進廚房,我要她去看牙,我會負責晚餐,小熊簡直驚呆了。一直搖手說:「這不可以!這不可以!」小翠卻急得說:「還不趕快去弄,醫生走了,你的牙就沒人看了啦!」

  小熊尷尬的跟我解釋,因為她沒有字(泰國身分證或難民字等)不敢離開茶房到別的地方去看醫生,所以小翠才會在醫療團來時急著要媽媽去治療牙齒的問題。

  我連哄帶強迫的要小熊趕緊去看醫生,結果掛號額滿,沒能看成。第一次看到孩子嚴肅的指責母親為什麼不把握機會,早點去掛號看牙,母親卻像做錯的孩子一般跟女兒解釋廚房裡的工作她不能隨便丟手。

又是身分的問題。這個早熟、懂事的孩子有沒有未來?說擔心嗎?我的確是在意的。

                                   小華2010/6/17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thebesthouse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